Martin McDonagh馬丁•麥克唐納【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意外】(2017)
「憤怒只會招致更大的憤怒」
撰文/蔡瑋
一齣很難歸類的好萊塢製作。無法歸類其實是種恭維。這意味在類型上又有了嶄新的嘗試。若要勉強形容本戲的屬性,可用妙念、議題、動作、性格與語言的影射挖苦,整體又呈現生命共同體的自嘲的悲辛、滑稽、苦澀。
造意者的焦點很明顯,首先是對當局不滿又衝動的庶民百姓,其次是殘暴的種族主義執法人員,因循的決策者,支持歧視性執法的市民幫凶,以及包庇精神錯亂者的主官。
除了這些讓人洩氣的人物,造意者還刻意聚焦一種特定類型的「家庭」,它早已失去功能,但威嚴遭到愛失能、無智、自大狂、大嘴巴的一家之主的長期把持—似乎一聽就知道造意者在影射哪種政客。
關於妙念,我是想到解決一切問題的智者是個受到暴民激將的將死之人。智者後繼無人,意味著往後群體日常生活的岌岌可危。
關於影射。除了上述特殊的人物設定,我還想到媒體遭到丟出窗外的情景—某類政客不是總是逃避問題,動輒修理報導來源?
議題方面,治安不佳、執法人員粗暴是一個層次,更深層的是憤怒與仇恨的擴散導致的非理性的亂象。我只要想到造意者影射造成慘案的元兇的真實身份就感覺十足的象徵意味,其次則是主人翁高潮中面臨的行動抉擇問題。
年輕辣妹偶然在書籤上看到的一句話—「憤怒只會招致更大的憤怒」—甚至不是在書中看到的,能否挽救庶民失控的私刑自力救濟下生命共同體的危機?我想後者是造意者最大的關注所在,而前者則是我所以為劇中的老百姓的處境、他們自我拯救的的依賴,感到悲辛、苦澀、荒謬、滑稽的眾多原因之一。
法蘭西絲•麥朵曼(Frances McDormand)與山姆•洛克威爾(Sam Rockwell)對人物的註釋,尤其是在類型與寫實之間精準的拿捏分寸,可說是支撐整齣戲五味雜陳、別具風味的喜感的最大功臣。(蔡瑋,20180118意外)